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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的声音
russian.china.org.cn   04-09-2013 Избранное Отправить Исправить Шрифт: a a a

当他们重新坐起来的时候,她很快就跑进卫生间去了。他听见了一阵水声。她重新出来以后,却不看他,而是盯着窗户看着。 “刚才你关窗户了吗?”她有点胆怯但又很着急地问他。

“这太不应该了,”她又说,渭珠在她的眼圈里打转,“你现在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好的女人,一定是这样的。我没说错吧。你说,我说错了吗?”孙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他只能走到她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手还顺着她的胳膊往下移了一点。刚才,他看见那里有一个种牛痘留下的小斑。 “幸亏我还没有孩子,”她说, “否则我真不知道怎样去看孩子的眼睛。”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短暂地离开了她,为的是把窗帘拉开,让微弱的阳光照进来。窗外有一株悬铃木,那些荔枝似的果穗悬挂在那里,把阳光搞得非常零碎。“幸好你马上就要走了。”她说。说这话的时候,她仰起脸看了他一下。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把她的头抵在他的胸部下面,而且抵得更紧了。她的几根头发好像和他的扣子缠到了一起,他小心地把扣子解开了,以免她突然站起来时,把发丝拉断。

他在济州呆了三天。第三天,他本来想去城外看望一下伯父,可他到车站的时候,却上了开往郑州的汽车。车在济州市兜了一个圈子,使他有机会看了一下济州的变化,但那些变化并没有在他心底留下什么痕迹。他只是想,车怎么还没有开出去啊。

回到郑州,孙良就又回到了他原来的状态。他的妻子没过多久就又去了澳大利亚。送妻子走的那一天,他有一种永别的感觉。想到上次也是这样,这种感觉就淡了许多。但从机场回来,他还是给妻子写了一封信。信中的话也是他多次说过的。他讲他之所以不愿和她一起走,是因为他是一个靠文字生活的人,他无法想象离开了母语,会是什么样子。当天晚上,他打完牌回到家里,又接着把那封信写完了。但写的时候,他的感觉有了一点变化。他想,他或许真的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些朋友,到那个四周都是海蓝色的国度。“那些辽阔的牧场啊。”他这样感慨了一声,随手把这句话写了进去。他看了看,觉得它放在那里有点别扭,就把这一页揉到了纸篓里。两个星期之后,他就把邓林给忘了。只是看到墙角堆放的那些变少的论文集,他才会想起他的济州之行。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他去济州的路上看到的那些麦田和麦田上的乌鸦。在记忆中,那些情景都很有诗意。他给晚报写了一篇文章,谈到正是那些鸟引起了他对日益消失的田园的怀念。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他又有点激动,字迹难免有点潦草,定稿时有些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因为写这篇文章,他的一些记忆被激活了。在那些惊飞而起的鸟的背后,邓林出现了。他随之想起了许多细节,包括邓林胳膊上的那个牛痘疤。 这一天,他去参加一个座谈会。会上会下,他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要把他看到的每一个女人拿来和邓林比一下。他想起了邓林在做爱之后的那种羞怯的表情和她的忏悔。当时,他觉得那种忏悔有点好笑,现在他却不这样看了。他想,如果你觉得可笑,那你就是在嘲笑真正的生活,嘲笑人的尊严。我当时笑她了吗?吃饭的时候,他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对付一块牛排,一边问自己。他想自己其实并没有笑她,在她说话的时候,他正盯着悬铃木那灰白的枝条和暗红色的果球发愣呢。

费边这天也在。当他跑到他的这张桌子旁边,说他怎样吃不惯牛排的时候,孙良说: “你吃过悬铃木的果球吗?”话一出口,他就感到自己的话有点莫名其妙。费边说他没有吃过,也不打算吃,据他所知,那东西没有什么用处。孙良很想跟费边谈他在济州遇到的邓林,可费边离开了。下午接着开会的时候,他和费边坐到了一排,他正要开U,突然觉得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这件事隐藏在他的胸口,似乎很重,他感到自己有点承受不住了。他到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轻飘飘的,就像微醉之后的眩晕。

当天下午,他没有等到吃那顿晚餐,就走了。他坐的是一辆破旧的长途客车。在高速公路上,车坏了一次,好久没有修好。他对售票员说,他不要求退票,但请她帮他再拦一辆车。他的说法遭到了别的旅客的反对,他们说,要是修不好,票都得退掉,不能因为一个人坏掉了规矩。他只好在那里等下去。天已经黑了,.他接过一个旅客的手电筒,帮修车的司机照着。他还往天空照了照,灯柱一直延伸得很远。人们都等得很着急,为了让人们不生气,他还用手电照了照自己的脸。这是他小时候常玩的把戏,手电从下巴往上照,那张脸就显得非常好玩。“真他妈滑稽啊。”果然有人这么说。他想起有一次,几个朋友在一起为南方的一本杂志搞人文精神对话,晚.卜喝酒的时候,一个人喝醉了。有人在饭店门口用手电照了照星空,那个喝醉的人立即要顺着那个光柱往上爬。拿手电的人把灯光一灭,那个人就像从树上掉下来了似的,一头栽到了地上。他想,等我见到了邓林,我要把这个笑话给她讲一讲。

一直到九点多钟,他才到达济州。他来到了济州宾馆,可门卫不让他进去,说这里正接待一个会议,不接纳别的客人。他看了看他住过的那问房,那里并没有亮灯,有许多房间都没有亮灯。他想大概是他的衣服太脏了,门卫把他看成了胡闹的民工。他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往车下面钻。我怎么那么傻啊,售票员都懒得钻,我干吗要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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